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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你心里不灭的,或许就是天长地久天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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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是第一次读龙应台的书,虽然对作者的名字并不陌生。

龙应台,台湾乡下的自来水厂里出生,渔村长大。留学美国九年,旅居欧洲十三年,任教于香港九年——好让人羡慕的履历。最喜欢的是这句:是一支独立的笔,可以烧灼如野火,狂放如江海,也可以温润如目送。

这本《天长地久》,写母亲、写儿子,写女友、写亲戚,写时光、写岁月,写乡情、写遗憾、写珍惜。

余舅舅和香凝

余舅舅,文气很重的江南书生,风姿洒脱,手里常握着一卷线装书,写得一手好字。

香凝,很素雅的名字。写字亦是笔迹端整,一笔一画均匀有力,秀外慧中的恬静女子。

三十年前祠堂分手。三十年中,香凝在人性崩溃的烂泥里多次动念自杀,终身未嫁,舅舅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,晚婚。三十年后,终有了千里之外的书信。三十年,红颜逝,心却未苍凉。

“自君别后,疏忽三十载……

念及君犹自飘零远方,天地寂寥,无所依靠,乃不忍独死……

与君别时,红颜嫣然,今岁执笔,凝已半百,疏发苍苍,形容枯槁……

得去月书,虽远为慰,过嘱。卿佳不?”

卿佳不?寥寥数语,就能窥见香凝一生中的苦难和思念。唯有心香犹存。不追前情,不慕后果,只是轻轻地问一句:你好吗?你若好,那便好。

我能想见那个温婉秀丽,容颜美好的年轻女子,在乱世的浙江,犹自思念远方的良人。

静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。

安琪拉

女朋友可以一起吃饭,散步,喝咖啡,去医院看一个共同的老友。

作者说在欧洲总看见白发的、年轻极了的老女人无所不在,咖啡座、酒馆、公园、露天的音乐会、露天的艺术市集……她们在喝咖啡聊天、拿着书坐在角落里喝苹果酒、排队进歌剧院……这是女朋友们做的事,而安琪拉正是作者的女朋友之一。

安琪拉五十岁时,两人相识。安琪拉六十五岁时,找了一个志趣相投的老男生一起骑车从德国到波兰华沙,开始了二十年的黄昏恋情。安琪拉八十五岁时,头发银白发亮,怀中抱着刚采下的绣球花,如孩子的粉脸,一派阳光灿烂。

这些精灵般的女子,时光可以苍老她们的容颜,可以腐蚀她们的骨骼肌肉,而同时,时光却给了她们坚定美丽的内心,熠熠生辉的眼神。

想起了远在京城多年未谋面的女友,那是的她,短发,带羞涩的笑容,常常很安静,却不时冒出奇思妙想。

想问问她,我们相约于今年见面,可好?要么你来,要么我去。

饥饿

上午十一点时,吃了一个差不多有克重的苹果。突然想起,著名的舞蹈艺术家杨丽萍,每餐只吃半个苹果,骨瘦如材,瘦到不能怀孕生子。可见为了台上的光彩夺目,为了舞蹈事业,她付出了多少?

想起很久以前看电影《罗马假日》时,奥黛丽赫本貌美如花,精致的五官、修长的身材倾倒了无数的影迷。

我的父亲却否定,觉得她太瘦。太瘦不好,父亲说。父亲喜欢的是毛阿敏那般健硕俊美的姑娘。

而龙应台的母亲对赫本居然也有同样的看法,美是美,但身体太单薄了,像营养不良,不好。

他们都是一针见血。

赫本生长在战火纷飞、食不果腹的年月,长时间的饥饿让她患上了严重的营养不良、贫血等症。以至后来恢复稳定生活后的她,依然消瘦如昨。

这是她瘦弱的根本原因。

尽管赫本依然是我心中的女神,明丽不可方物。但不知是否受父亲那句话的影响,如今作为母亲的我,恁地是把女儿养得珠圆玉润。

飞力普和安德烈

早晨出门时,女儿兴致勃勃地告诉我,语文老师昨日讲了一个历史的巧合。

一千多年前,杨广为夺太子之位,筹谋陷害杨勇,上位后赐死杨勇。而一千多年后,首挖杨广陵墓的开发商却叫杨勇。这叫历史的轮回巧合,还是叫上天自有安排?

我想回答她,我和你的巧合就是,恰好你是我的女儿,我是你的母亲。

龙应台说,她和飞力普走在维也纳的街头,他很高,我像个小矮人一样傍着他走路;和飞力普躺在草地上,聊女歌手,聊班克西。

龙应台说,在缅甸的一个旅店,在各自的帐内,与安德烈谈论身后骨灰该如何安放。

犹记年在丽江街头,人潮涌动,女儿穿着彝族少女的长裙,左手握着一把羊肉串,右手紧紧抓住我的左手。那年的她,豆蔻年华。

于我,有倾诉有牵手,便好。

妈妈

家里的照顾美君的女佣雾米说,我不要我的女儿跟我、跟我妈一样,但是,她如果不读大学,以后就会给我一样。

美君也曾经对着父亲说过这样的话,她如果不读大学,以后就会跟我一样。

美君在年出生于浙江,二十岁时爱上了来自湖南的一位男子。从此万里江山地走,满目烟尘。

七十岁的美君,依然爱美,仿若风华正茂三十五岁的窈窕妇人。

九十三岁的美君,眼睛里的虚无,像一间屋子,门半开,香烟缭绕,但是人已杳然。

母亲在病榻上,父亲躺在冰冷的墓冢里。人已杳然。

年轻不可长在,生命无法永恒。这世间,又有多少人和事可以天长地久呢?

想起三八节应该是有半天假,一定要抽时间回重庆看看母亲。

康乃馨

中午休息时间去练瑜伽时,将康乃馨放到距离暖风机约30CM处,意在给它加温,让它盛放。走时轻轻掩上了办公室的门。

再次回到办公室,一推开门,满屋子康乃馨的花香,沁人心脾,十分惊喜,这可是第一次发现康乃馨的香味也能如此饱满地充溢整个房间。

蹲下身,将暖风机前的花盆搬回到桌上的电脑旁。略一看,大惊失色,面向暖风机那一边的花朵和茎叶已经被烤成了干花。原来在炙烤自己的生命,难怪花香如此浓烈!

花叶已枯干,摸起来悉悉索索作响,但是花的香气留在心里。这世界上凡是不灭的,都是那些你心里长驻的,这,或许就是天长地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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